作为中国制造的名片产业之一,中国光伏产业已具备很高的国际化水平,在“一带一路”方针的指引下,中国光伏产业希望能够更好地推动全球能源转型,帮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现清洁绿色发展。但是对外合作机遇与挑战并存,如何实现共赢式发展是光伏产业亟待解决的问题。
2017年12月5日下午,数位业内专家以“光伏产业如何参与一带一路国家能源建设”为主旨,探讨了光伏行业在全球能源供应体系中的地位与作用;未来全球光伏市场的发展趋势;不同国家市场环境有何应对之策;如何引导优化产业区域合作升级;光伏发电与全球能源互联网;光伏发电与无电地区电力化光伏企业走出去的法律风险规避等问题。
光伏行业能够在“一带一路”里面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主要是基于两点。首先,光伏作为一个绿色能源,能够进行快速部署。相比火电、水电或者核电,建设周期和建设成本都具有无与伦比的优势,能够快速满足一个国家的电力需求。第二点针对新能源产业成本的急剧降低,尤其“一带一路”国家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光伏成本优势是推动光伏在“一带一路”国家快速增长的重要因素。
此外,几位大咖一致认为,光伏行业本身就具有全球化基因。气候变化本身是一个国际问题,可持续发展也是世界人类共同的发展问题。
迎着“一带一路”的发展契机,中国光伏企业走出去时,一定要守好质量底线,在经营过程中,自律自强,把最优秀的产品输出到海外。通过合作共赢的方式,以先进的技术实力和丰富的行业经验,与当地企业共同发展。
另外,几位嘉宾表示,光伏行业在扩张“一带一路”或者说海外版图时,除了要考虑传统意义上的政策、法律、投资等风险,还要考虑与当地文化差异带来的潜在风险。
会议实录如下:
对话嘉宾:
宋彦勤 世界银行高级能源专家
Chin Soo Mau(秦树茂) 马来西亚光伏产业协会主席
阮少华 特变电工新疆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
高连生 协鑫(北京)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郑祎 英利集团副总经理
尚耀华 隆基绿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战略发展中心总经理
主持人:下面我们进入讨论环节,有请刚才各位嘉宾。首先是第一个问题,光伏行业在全球能源供应体系中的地位与作用,宋总你先说一下。
宋彦勤:我简单的谈一谈个人的看法,我是08年从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到世界银行,北京代表处,在这之前,也是做可再生能源的政策研究、项目管理,国际合作这方面的一些工作。关于太阳能光伏,目前管理一个阳光校园工程项目,那是世界银行提供1亿两千万美院的贷款支持,在北京八百到一千所校园安装太阳能的光伏项目,这是在中国,目前做的跟太阳能光伏相关的一个我直接参与的项目。另外一个就是前一段时间我也参与到南亚一些国家,尤其是尼泊尔等,间接的参与印度、孟加拉的关于太阳能光伏和其它可再生能源的项目不同程度的工作。
回到刚才主持人让我谈一谈体会和看法,这几个主题,从太阳能本身来说,目前全球面临可持续发展阶段,对太阳能光伏来说,是发展非常关键的阶段,你要看这个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的成本下降曲线,反正我看到的所有的研究里面,统计资料里面,太阳能光伏的成本下降曲线是斜率最大的,哪怕十年以前,任何一个人很难想象说太阳能光伏的这个能源产品能如此大规模的推广。没有一个成本下降、技术进步作为一个前期,你不可能想象有这么大的装机容量。所以说现在像那些南亚也好,还有其它的中亚,还有东南亚,一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我们号称第四世界、第五世界的国家,也跃跃欲试,考虑大规模进行太阳能光伏开发和利用。那么比如说尼泊尔现在是在世行的支持下做了20兆瓦的太阳能光伏项目,前一段时间是招标阶段,也有好多中国的企业招标,十几家投标的企业,中国占了一半,这是我了解到的趋势,其它一些国家,包括孟加拉、巴基斯坦也在考虑。印度更不用说,印度现在是第三位,跑到第二位是可以预期的,在未来五年当中它的空间特别大,所以说印度这样的国家,市场需求在那。对中国产品的需求在那,剩下的问题是你怎么进去,将来的发展趋势,上午的演讲嘉宾很多都提到了,这是大势所趋。气候变化是一个外部压力,你的社会要可持续发展,清洁发展,太阳能光伏和太阳能热发电为代表的可再生能源,太阳能技术是不可替代的。
我简单先说这些,谢谢。
主持人:非常感谢,你擅长补充,待会儿请你谈一下从你所在区域的角度,对我们中国这“一带一路”能见的效应。
Chin Soo Mau:中国“一带一路”的国策,也是我们在东南亚尤其在马来西亚,常常探讨的一个课题,到底“一带一路”对“一带一路”国家,马来西亚或者是东南亚,会有正面还是负面影响,这个话题我们时常探讨。当然以光伏产业来说,中国产业链还有产业的发展,肯定带动了“一带一路”国家,尤其是马来西亚。比方说光伏,10年前我们在马来西亚,谁也没有想到光伏装机量在全世界会得到如此迅速的发展,价格能降低那么快。现在马来西亚很多领域上,就是说在工业,还是在商业的这个光伏发电,屋顶的光伏发电其实应用很多,只是需要一些政策。但是现在马来西亚有这些政策,我相信东南亚其它国家也有了政策出台。中国企业到东南亚,比方说到马来西亚,到底是能帮助我们还是到底能让一些当地的产业受到一些威胁呢?这是我们常常有讨论的情形。
去年,马来西亚政府引入招标机制,推动光伏应用端市场的发展。2016年5月,马来西亚能源委员会启动300MW项目招标,第一轮基本中国的光伏企业,几乎垄断了差不多市场的70、80%,或许更多。但是我们希望提供产品之外,其它的方面,中国企业能跟马来西亚还有其它东南亚国家一起合作。中国企业拿了大型电站的工程,分标招标在中国进行,而不是在马来西亚进行,这让很多的当地的公司感觉很不开心,因为其实是对我来说,本身我的意见也是不应该的,这样当地的光伏产业,因为我们制造业方面没有优势,我们希望在服务业方面,还是可以有机会在这方面发展的,这是我本身的意见,谢谢。
主持人:请阮总你说一下,他EPC希望本地企业更多的参与进来,对中国的投资到底是更积极还是我们有怎么样的一种方案考量呢?
阮少华:现在“一带一路”的国家政策,我觉得无论是对中国的企业还是对国外的这些企业,更多的是一个合作机会。合作才能把这个市场做大,首先基于合作双方共赢这样一个思路,针对刚才讲的海外的EPC,海外的项目,“一带一路”国家,我们倾向来说,海外的EPC和中国的EPC公司肯定要产生合作,我们要利用我们在国内的优势带动我们国外的这些EPC企业。其实在具体的施工层面上,我们肯定还是倾向于用当地的企业去做这样一个事情。针对EPC的管理包括工程,因为中国现在一年有50GW的规模,从系统的控制,供应链的控制,我们比“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这个优势,但是并不是我们不欢迎当地的EPC企业参与这个工作,双方需要合作。
为什么光伏在“一带一路”里面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可能还是这么两点,第一点就是光伏作为一个绿色能源,它能够非常快速进行部署。无论是建火电、水电还是核电,建设周期和这个建设成本都是比较高昂,很难短时间满足一个国家非常迫切的电力需求,这是第一点。第二点针对新能源产业成本的急剧降低,尤其“一带一路”国家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光伏成本优势是推动光伏在“一带一路”国家快速增长的重要因素。刚才胡女士也把IHS的报告讲了,整个光伏市场一直持续增长,这里面成本占了非常重要的因素。
那么怎么把这个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过程中的优势和对方国家的需求结合起来,就是还是刚才讲的供应,第一个中国走出去的企业需要稳定的政治环境。即第一方面希望对方提供非常稳定的政治环境,包括经济环境,保证我们赚取合理的利润,这是企业发展必须的。另外一块当地的这些国家,能获得更加具有竞争力的电力,而且是绿色的电力,而不是牺牲环保为代价。
其实中国现在一年有将近超过50GW这样一个安装规模,我们特变电工在国内是第一的EPC集成商,可以把我们在中国施工的经验包括我们在工程现场的管理的一些经验,包括整个系统快速建设的经验,以及整个我们在国内培养的供应链的体系,快速移植到“一带一路”国家,为他们提供低成本的电力解决方案,包括核心的电器设备,我们也是同步带过去的。有这样一个比较好的合作的契机,包括马来西亚,最近的光伏政策也是非常好,中国企业包括刚才这个主席也讲了,百分之七八十都是中国企业参与,其实表明了现在中国的企业在整个光伏行业,尤其全球光伏产业的进步。一个是技术的进步,第二个是成本的降低这一块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在全球具备这样的竞争力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够为“一带一路”国家提供无论是投资,或者EPC,都有竞争力成本的原因。但是我们最近看到,包括墨西哥还有阿联酋,成本非常低,这么一算我们国内的成本高。为什么中国的企业在国外有竞争力,昨天我们开了一个会,大家探讨过这个问题,中国从技术层面,包括最近墨西哥最低价不是中国企业报的,但是好几个最低价,比较接近的是国内企业报的,当地的投资非技术成本占比是可以降到很低。这是第一个。第二个还有融资的成本,目前国内融资成本这一块,“一带一路”走出去以后,咱们金融机构要给我们提供全球有竞争力的支持。总体来讲,中国的企业在“一带一路”这一块,与目标国之间更多是合作共赢的市场,当然我们光伏产业本身,我们能提供更好的技术、更低的成本,更高的质量,这也需要行业自律,因为电站投资,不是一朝一夕,至少保持25年持续的收益,我们有这个能力,包括特变电工我们也在“一带一路”很多国家,包括巴基斯坦等很多国家都提供这种投资,通过EPC的解决方案。还是希望咱们国内的包括金融的机构,为我们光伏产业提供更多的支持。世行这一块包括金融机构要给我们多多支持。
主持人:非常感谢,高总,前面几位,包括国际的机构还有银行,还有秦主席这个地区的,你能不能统一一下,光伏产业,不能叫传统意义上的过剩产能转移,我们反而是相对的优势产能或者相对的优势产品的一个在“一带一路”的转移。
高连生:是这样的,中国的光伏行业在全世界都是应该说是排第一的。我们不管是上游到下游,我们不断在国外建我们的光伏电站,实际上是整个带动。第一带动全球的绿色能源走进各个国家,走进全世界,也是带动一些,就是说第三世界国家的一些经济的发展。因为我们这么多的企业去投资了,带动当地的一些经济,一些施工,一些就是说,整个的经济拉动也很强,而且我们在投资这些过程中,应该说我们协鑫,在海外已经有四个分公司,好几个代表处了,所以我们的员工,很多都是海外的人员,我们在那里建电站的时候很多都是海外施工单位做,对当地的经济也是起到很多的带动作用,应该说互利互融,大家共同发展,而且中国现在的光伏的产品,应该说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前十里面的我们的产品非常多,应该说我们的产品有竞争力,跟国外产品的竞争力。
这次我们协鑫在沙特投标了,投2.8美分,所以我们的竞争力很强,300兆瓦,我们可能会中一部分,不管是国外的同仁还是咱们国内的企业都应该有信心,去把国外的市场做好,带动全世界进行绿色能源的发展,谢谢大家。
主持人:感谢,郑总,全球能源互联网是十九大习主席提到能源特别突出的一个概念,你认为光伏发电,和全球能源互联网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一种关系。
郑祎:近两年,全球能源互联网这个概念提出来以后,我觉得确实是在整个国家乃至国际上,然后引起了很多的这种反应反响。全球能源互联网和光伏之间的关系,其实我们分析来看,全球能源互联网本身来讲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但是我们可以把全球能源互联网拆开看,全球能源互联网是两个概念加一起,首先是全球,第二个是能源互联网。我们先看看能源互联网这个事情,走到今天,我们中国在互联网上的产业发展,我觉得是引起全世界的关注,我们在这个支付上也好,各种情况也好,我们中国在互联上这种创新精神,接受精神,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们自己非常认可,别人对我们非常认可,至于能源互联网是什么东西,无非就是把人在一天的工作生活中,我们所有对于能源的一种需求,以及我们下一秒对我们行动对能源的,进行大数据的计划,我们把我们所有的需求,再提前一定的范围内提出去,等到能源的对我们的一种供给,这个是能源互联网。打破现在只是被动的接受,将来在未来的社会里面,我们更多的可能产出、需求、得到响应,整体有一种互联互通的效应,这个东西最开始最基本的实现是在区域性的实现,这一点来讲,在中国我们近几年的这种能源政策的一种支持,我们也做了很多,包括国家能源局也做了很多,可再生能源示范,包括互联网,微电网一些项目的支持,我觉得这些项目实施的一种方向,都是在慢慢向能源互联的一种靠近,在我们整体的区域里面,我们的能源互联一旦达成了一种平衡,我觉得我们下一步就考虑的是通过我们的特高压技术,通过非常强大的电网技术,进行全球的能源互联网的连接。在全球能源互联网的连接上,我们不是每一个区域都达到了一种平衡,那么这种情况下全球范围内怎么进行能源的调度和能源需求的供给响应。
主持人:记得能源互联网刚出来这个概念的时候,国网让我写了东西,我当时抱着质疑的态度,但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很快,在光伏技术大幅度提升支持下,能源互联网全球的展开,像你刚才说的是很有潜力的。特别是“一带一路”的成功实施。但遇到另外一个问题,光伏发电和无电地区的电力化,这个问题请尚总解释一下。这个对能源贫穷是非常重要的议题。
尚耀华:各位来宾下午好,我来自隆基绿能股份的尚耀华,主持人问的问题非常好,上周我刚好在摩洛哥参加中非企业论坛,其中有一个话题是可再生能源。他的主题是可再生能源中国点亮非洲,非洲的电力基础设施非常薄弱,基本的照明都保证不了,更不用说其它的生活需求,作为可再生能源的企业,我们究竟把我们的优势,带到非洲去,带给这些无电地区,提升这些国家和人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这一方面我想谈一下隆基简单的经验,隆基绿能从2014年开始,介入下游产业,包括我们的组件、电站业务。从2015年开始,我们在海外陆续开展一些布局,非洲地区我们专门做了市场调研,针对非洲地区电网基础设施薄弱这种现状,我们开发了相关的产品,比如说我们的非洲的产品,利用光伏发电提水灌溉,比如说非洲有大量的通信设施在建设,但是一样需要供电,我们用光伏发电,给通信的基站提供电源。还有非洲大量的村庄基本照明都是问题,我们陆续开发了光伏发电机,包括和其它一些公司在合作,陆续开展集成化的房屋,这个房屋的供电全部来自光伏,可以为一户家庭,生活,基本消费、基本照明提供电源。
怎么在一些无电化的地区和光伏结合起来,一定要结合当地的市场,当地客户的特殊需求,当地的特殊的条件。开发适合他们的产品,满足他们的需求。
这次在摩洛哥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感受,传统意义上非洲并不是中国倡议的“一带一路”的国家和地区,这次去了以后发现非洲朋友们非常热情,主动把自己归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比如说摩洛哥就谈到说,我们是中国“一带一路”的终点,传统意义上我们感觉欧洲是,但是它愿意主动的拥抱“一带一路”,说明大家都看到这样一个前景,看到中国倡议的“一带一路”,对沿线国家带来的收益,能给大家带来的一些好处,大家都能看到,所以我觉得作为中国的一张名片,我们的可再生能源,特别我们的光伏一定要响应国家的号召,要走出去,谢谢。
主持人:下面是光伏产业走出去的法律风险规避,刚才一直聊中国想怎么样,中国是不是要在这个光伏产业当中做这个领袖,还是说我们只是发挥一个引导的作用,这是想请教各位专家的。然后我们自己想做什么,这也是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者经济体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并不一定表明“一带一路”国家或者经济体必须接受。这样会产生文化差异或者相互之间的本地产业和外来投资的竞争,从而产生的法律风险规避。我在印度,去尼赫鲁大学的教授家,他们的家电力不够。夏天在窗户外面用铁皮弄一槽子水,用很慢的电扇把水气往家里房间里面送,感觉稍微凉一些。那么我们的帮助里面,为什么会发生法律纠纷,或者风险呢,听听各位专家的意见,或者我们已经发生了哪些案例,经验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在座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企业高管。请宋老师先说一下。
宋彦勤:因为我的经验是间接的,好多在座的企业家,有一些先行者,昨天我看到一个11月份的一篇文章,关于“一带一路”风险、策略等等,也是直接介绍太阳能光伏企业,对外开展合作的一篇文章。其中提到了刚才主持人和几位专家提到的名字,特变电工、海润、协鑫等等,这几家都在其中,还有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今年太阳能光伏的出口量比起去年有所下降,好像在10%左右。但是这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是这些企业他们已经在海外设厂了,把制造环节本地化,像咱们当年吸引外资要求国外的企业在中国设厂,来减少成本,增加竞争力,提高产品质量,增加就业一样,咱们现在走出去也是采取这个策略。
我想说的针对主持人提的这个话题,我有一些间接的经验和体会,不是说直接针对太阳能光伏的,是我了解到,我到尼泊尔去管理一个水电项目的时候,当地人给我介绍的关于中国企业两个很负面的故事,在这里分享一下,因为这两个事情都跟风险是直接相关的。
一个就是尼泊尔曾经做一个那个变压器改造的项目,也是大规模的这个国家级的一个基础设施的改造项目,当时招标的时候是咱们国家湖南一个企业中标的,中标以后,就发现这个投标价太低,要大范围的给它提供变压器设备,这个项目根本赚不了任何钱。他把这个变压器的绕组,做几个,来考察的时候,给人家看的是铜的,第一批发的货也是铜的,后面都变成铝的,安装上去没有多长时间烧了,一查好多都是铝的,那边报案了,说这边有售后的事情,要求你们企业领导看,一下飞机,总经理副总经理都逮捕,一查,能源局14个领导涉县受贿。导致中国企业的名声受到影响。那边有风险,要审查,管理程序加强,我们在能源局做项目,它相当咱们国家的电力公司,发电和输电没有分开之前的国家电力公司,因为发电和输配电都是全网,现在做电力体制改革,把发电和输电分开,是这样一个阶段,面临的问题都一样。它的审批程序,超过五千美元以上的合同,要直董会批,直董会不管是管理层,包括其它政府部门,独立董事,三个月开一次会,那么大国家级的电力主管部门,那么小规模的一个项目额度,要走这么复杂的程序。
然后还有一点,风险,我觉得这个咱们企业要走出去,考虑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很多。咱们国家这个很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政府一旦做了决定以后,这个项目实施,一般来讲很顺利的,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遇到各种阻碍,政府出面一协调,这个事情解决了往前走,这些国家尤其是我所了解的,这个尼泊尔等,都一样,尼泊尔的那个工会是很强的势力,其中一个招标,感觉评标不合理,把要批的合同锁在柜子里面,把钥匙一拔走了,你们能源部门要继续合同,找我们。因为你们这个合同损害我们的利益,这都是潜在的风险。
还有一个例子,更严重,因为一个企业,导致中国在尼泊尔的合作受损,当然政府层面可以克服一个企业导致的不良影响,但是这个不良影响是存在的,还有一个水电的饮水洞的合同,咱们国家一个企业低价中标以后,这个投标也是,你想领跑、想长跑,要有一个长远的发展战略,把企业的利益跟当地的合作方的利益和当地你项目所在地的老百姓的利益结合起来。那个项目反正没有建好就跑回来了,那个是世界银行担保的,有500万美金的担保金,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给。现在我们做一个新的世界银行支持的项目,当地政府的配套,说找来找去,必须提供其它银行的担保或者尼泊尔当地的银行担保。
所以各个方面的风险,你项目做准备,一旦走出去,做出走出去,到那个国家去投资的决定的时候,无论是作为投资人也好还是设备供应商也好,得把当地的背景搞清楚,最好找当地人,有信誉的同一个领域的企业作为合作伙伴,一块做,相当程度上减少你的风险。
主持人:这个就是刚才秦主席说的让当地人参与,会减少风险,秦主席说一下,参加光伏领袖的企业,已经是领袖了,你说的案例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这些是个别的,但是就怕个别。
Chin Soo Mau:我很赞同宋先生刚才提到的,我本身来说,不管在东南亚做什么项目,在印尼开公司,不会做独资公司,都找印尼当地可以信任的做伙伴,刚才宋先生提起的就是到了当地的时候,基本上有很多比方说其它地区我不是很熟悉,但是东南亚地区基本上我是很熟悉的。比方说在马来西亚,马来西亚虽然同一个国家,但是在不同的领域,不同地区,有不同的政策,比方说我在马来西亚半岛,在吉隆坡,当我们拿了那里的项目的时候,我们基本上无法送我们的员工过去工作,因为到了东马,就算是同样是马来西亚,你到了东马还是要工作准证,没有这个,被逮捕是需要坐牢的,今年,我不提中国企业的名字,其中一家,中国企业,拿了当地的一个项目,在东马,然后招标的时候,分包招标的时候本来应该在马来西亚做,但是他回来中国做了,之后那个项目的主人,也有给他一些意见,在本地还是得找本地的,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为了工程发展快一点的完成工作还是某种其它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过来的时候也100多个中国员工被抓进警察局,因为没有工作准证。这个对中国企业来说也不是很好的名义,所以“一带一路”的这个中国政策,对我来讲,是双赢的。就是说要发挥在中国企业的那个优势,需要和任何本地公司一起合作。某些地方本身比方说,中国企业可能比方说,它可能把中国的一些专家送过去当地,也可能说可以完成一个项目比较快,但是长期来说,你还是需要让本地的也是有机会,去学习发展,然后才能有长期的一个发展的合作。
这是我本身的意见,谢谢。
主持人:听听后面,我们这些非常优秀的企业,能不能各自说一下你们在海外成功的经验,让我们分享一下,学习一下。
阮少华:成功经验谈不上,特变电工在海外最开始做输变电领域的项目,到现在做新能源领域的项目,面临很多法律等等方面的挑战,其实做新能源这个业务,不会对我们所在国家造成一个法律上的障碍,因为新能源是各个国家鼓励的,毕竟对环境是友好的。但是刚才讲的对人,就是劳务的这个劳动力这一块的法律这样的遵循,第二个我们在技术条款这一块,就是刚才包括这个咱们这个宋老师讲的这些问题,其实我们在海外都碰到这些问题。
比如我们在巴基斯坦做了100兆瓦这样一个光伏电站,对方这个国家虽然比我们贫穷落后,但是对技术上的要求是非常完善的,当时招标定什么东西,你提供什么,严格按照那个,所以它的表单和文档超过国内的项目,这是巴基斯坦的第一个项目,对方非常重视,请了德国的监理机构,因为当时所有的供应链是国内提供的,逆变器我们自己提供的,因为我们特变电工自己生产逆变器。当时提供什么参数,到现场以后,做检测,到现场以后,再做第二遍检测,是不是达到要求,这个项目因为监理这么严格的管控,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我知道很多项目,虽然法律很健全,但是过程不是那么健全,可能定了这么多非常严格的要求,但是过程没有管控,如果没有管控,出现这样一些问题以后,到现场以后,这个项目运行非常良好,当时建设周期非常快,目前运行非常良好,但是还是经常拿着合同条款看,你当时承诺多少发电量,现在还看,没有问题,你达到了。
因为当时这个项目从EPC到运维的都交给我们,现在每年看发电量,每年没有问题,不再对你进行任何的追溯。尤其海外的技术标准我们一定要遵守,昨天开会讲了一件事情,就是还是非洲的,尚总昨天在,国内的企业把组件里面,60片的组件两片是打印的,这个就是这样一个,但是我觉得现在国内现在大型的企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怎么遵循目标国家的法律。我们“一带一路”是长期的国策,要长期推进下去,要遵守这个技术上的要求,我们要严格按照技术去做。
下来是劳务这一块,我们是不是犯用工的风险,我们特变电工一直秉承和当地企业合作的思想,无论我们做投资还是做EPC,更多提供我们的管理经验,我们EPC供应链的优势,包括我们核心的产品的优势,更多针对现场的工作,依托当地的企业,因为他们更有经验,更了解当地的情况,这样双方形成更加紧密的共同体,才能把我们事业更加长远的走下去。
高连生:海外主要是政策的风险,海外对光伏政策的风险。我觉得随着我们国人对海外的认知,光伏企业也在积极的改变自己,在海外建厂,找代理公司,把我们好的产品继续销售到国外去,让国外的应该说是光伏集成商受益我们物美价廉的产品。
电站开发,我们协鑫15年布局,16年有代表处和四个分公司,我们现在在海外投资的电站,并网的95兆瓦,现在布局的,像非洲,当然非洲不是“一带一路”。非洲我去了,的确需求很大,“一带一路”的国家里面,印度,包括东南亚地区我们都有代表处,我们现在布局做电站,这里面的风险就是说,应该说“一带一路”国家的政策风险,应该说咱们国人出去,尤其这种企业投资行为,第一个就是政治风险,政治风险,“一带一路”国家还好,非洲的政治风险严重一些。还有政策风险,一个是光伏的政策风险,还有大家做投资,一个是国家对光伏政策支持力度,包括你的减免税的情况,包括土地的情况,这个变化都对我们的投资产生很大的影响。还有法律,我们协鑫去了以后先找代理公司,了解当地的法律法规之后,才开展项目。最主要是刚才提到的质量,其实质量是一个企业的生命线,对我们来说,投到哪里的电站,也是要保证质量的,因为质量是最关键的。
郑祎:我谈一下我们英利的一些情况。
英利作为中国新能源企业里面的老企业,光伏这个领域英利有20年的历史,随着全球光伏发展的趋势,我们英利,包括天合,都是最早在海外有布局的企业,当时的市场情况只是一个产品的销售问题,2012年之前,我们在海外有30个分支结构,在海外搭的结构还是比较多,比较密集,随着这几年光伏市场慢慢呈现跳动性,从传统的欧美,到现在的新兴市场,我们在海外的布局也是根据市场的变化做调整。
我们都是很优秀的光伏企业,好的都一样,不好的其实遇到的问题都各有各的问题,我们可能有政治的风险,政策的风险,有一些劳务劳动法的风险,包括税务的风险,土地的风险,作为这么多年在海外遇到的这些困难或者问题,包括我们融资上的东西,成本过高,都是共性的问题,我们现在也会注意到我们慢慢遇到文化上的潜在风险。这个问题,许老师本身是人大的教授,你也有更多的体会,尤其我们中国光伏企业,在国家“一带一路”大的国策下,作为一个要素走出去的话,其实我们不能只是站在我们自己的角度觉得我们的产业有多么强,技术有多么强,成本有多么优势,我们的施工力量有多么好,我们更应该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一下这个问题,别人怎么看,别人到底对我们有一个什么样的需求。其实谈合作,我们一直来讲,合作是一个,我们一直讲,我们要合作共赢,真正的合作是非常大的课题。在这边我们刚才世行的老师还有我们这个马来西亚的秦会长都已经谈到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对我们光伏产业,让我们真正在这些成绩和困难上应该想一想,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在今后的发展中,怎么样各个方面的合作,在过去这么多发展中,我们已经形成了上下游的合作。横向的合作,然后我们跟金融机构的合作,下一步怎么跟当地的一些合作,包括我一直在想,我们在合作里面,包括企业之间怎么建立一个良好的机制,这个可能是我们下一步很大的课题。
尚耀华:我们隆基的国际化的里程相对来说比较晚的,去年初我们真正向海外布局,去年1季度我们收购了在马来西亚的工厂,之后陆续扩建,现在在马来西亚的工厂有两千名员工,是全产业链的,也是中国光伏产业在马来西亚投资非常大的项目。通过一年多的发展,我们认为光伏企业走向海外,我们认为要想规避一些法律风险,最重要的一点是本地化,刚才各位都谈到了一些,马来西亚的项目,我们两千多名员工都是马来西亚当地的人,因为海外市场不管是从政治、法律,政策上,方方面面的确有很多不确定性,作为中国的企业,要想在很短的时间内研究透,非常困难,怎么办呢,我们的做法就是尽量本地化。所以目前包括隆基在马来西亚的工厂,我们所有的工人,包括管理人员,全部是马来西亚当地的人员,包括我们在印度的项目,包括在美国的公司,包括在日本的公司,基本团队一半以上的员工都是本地员工。这样一个好处他非常了解本地的环境、政策,更好的帮助我们企业融入当地,规避一些风险。
还有一点是刚才各位谈到的一点,关于中国光伏企业走出去面临的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风险,其实是我们的产品质量,还有包括我们在品牌上的风险,上周在非洲开论坛的时候,有一个对话的环节,我在上面讲完以后,有一个非洲的朋友提问,说我们对中国的印象非常好,中国和非洲国家的关系非常好,这么多年大量的中国商品销售到非洲,但是我们现在对中国制造的印象是价格低廉、质量很差。这是非洲朋友对中国商品的印象,他的问题是什么,光伏产品,光伏企业你要走进非洲,你究竟会带给我们什么,怎么保证你们产品的质量,怎么让我们相信中国质造,我觉得这个问题问的也是非常尖锐的,所以我想谈的是什么呢,我同意前面几位企业老总他们的观点。第一做企业一定要把质量放在第一位,第二点,我们走出去的企业,你销售的产品,你在经营过程中表现的行为,不仅仅代表一个企业自己,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形象,可能一些企业有不好的行为,影响了整个中国制造的形象。我们呼吁行业内的企业大家一定要自律,我们要把最优秀的产品,能够代表我们中国制造的产品,输出到海外,让海外其它国家的人民享受到我们中国制造的高品质。
主持人:组委会给我们安排的讨论时间非常充分,我们可以敞开谈,我现在在皇家线上官网(中国)有限公司负责科研国际化,就是提升科学研究的国际竞争力,有一天校长说,这个科研能走国际化道路吗,会不会一走国际化道路,把我们的本扔掉了。在座的各位,我觉得我今天通过跟优秀的企业家们,包括还有世行的高级专家讨论,对自己正在写的一本书,启发非常大,包括刚才尚总说的关于本土化和国际化,看似矛盾,但是是融合的一个启示。最后问各位企业家,不知道我的感受对不对,跟传统能源,比如石油、天然气,也是大规模的国际化,光伏产业的国际化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这个行业一诞生,就已经往外走了,和国外的联动性非常强,光伏行业先于“一带一路”,应该是2.0版、3.0版本,请每位专家和企业家,能不能说一下光伏行业,作为领袖企业,光伏产业的国际化到底是什么,我们知道光伏产业和其它传统能源不同是从下而上的那种技术革新和创新的原创力和动力,我非常相信这种创新性和持续性是非常不可预测的,我最近在写的一篇东西点击量非常高,是新能源汽车和原来马车和汽车的对比,刚出现汽车的时候,很多人在路上看到汽车在路上发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很多人在那乐,光伏有极其相似的特点,你们各自用简短的词定性一下光伏产业的国际化动力源是什么?
宋彦勤:谢谢,其实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本身可能有很多故事可讲,本身就是一本书,可以写一本书了。因为什么,我觉得要是概括来讲,就是说它的国际化是跟这个过去一二十年的全球化紧密联系在一块的,也跟中国光伏产业的发展历史紧密联系在一块,我是1996年跟李俊峰主任做可再生能源,当时多少年中国的光伏产业装机容量是0.7兆瓦,昨天一进门,隆基一个项目20兆瓦,另外一个项目200兆瓦,跟当年我们开始做可再生能源政策研究,国际援助项目,当年风电也好,太阳能光伏也好,都是在气候变化的大环境下,发达国家支持中国,搞点可再生能源项目,最早开会,太阳能光伏六家企业,都是跟硅电子,跟半导体直接相关,也有历史沿革在里面。无论过去在国际支持下,还有咱们国家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可持续发展、气候变化大的政策背景下,咱们一步一步踩在点上,使这个产业,从90年代的0一直走到今天的世界前列,或者站在世界的绝对主导地位,克服了前些年的双反,也是经历过风雨以后,才成长为的今天参天大树,从一颗幼苗逐渐成长到今天。
它为什么是国际化的,为什么是这个有这个国际化的潜力,因为它本身的产生有国际化的因子在里面,气候变化本身是一个国际问题,可持续发展也是一个人类发展的大问题,你今天能够大规模的利用这个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减少污水气的排放,是与全球气候变化大的主题紧密相关的,这个技术本身,本身就是带有国际影响的一项技术,所以说它命里注定就是国际化的技术、国际化的产品、国际化的项目。
Chin Soo Mau:我很赞同宋老师说的,除了这个之外,光伏产业,这个产业国际化因为覆盖的,比如传统的能源覆盖的比较宽,可能很多国家无法做,可能有项目,本地产业很难发展起来,光伏产业不一样。光伏产业覆盖的除了上游,还有某些国家,下游中游之间很多国家可以当地化。跟传统能源不一样,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阮少华:光伏产业出生开始就是全球化发展的产业,中国开始做光伏的时候,两头在外机市场在外,我们现在是全球第一的市场,技术领先世界,是光伏产业国际化的原动力。包括大市场这几年一直在变化,不能说这个市场有这个需求,等着这个市场自己做好以后,再做,而是市场一旦有需求,要快速实现,这个时候光伏要依托全球的产业链完成这一个使命,更主要的原因光伏发展技术太快,各个国家的需求迅速,就是国际化的市场。
高连生:光伏来自海外,我们最早从气候变化开始起,发达国家开始做光伏,我们只是加工企业,我们把产品卖到国外去,为什么我们在国内产生这么多的组件厂,包括现在都是排名全世界的前几名的组件厂,因为我们当时是加工基地。现在国内的发展为什么这么迅速的原动力,就是国内能源的转型。中国也到了能源该转型的时候了,煤的枯竭。化石能源都是枯竭大省,中国已经到了要转型的时候,我们也带动周边的这些地方,现在为什么推向海外,就是因为周边的第三世界国家也要发展,也要去做绿色能源了,所以说我们推向了国际化,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大趋势。肯定是无法阻挡的大趋势。
郑祎:我同意刚才几位说的,光伏一开始带有全球化的基因,因为为什么带有全球化的基因呢,因为光伏作为可再生能源有本质的区别,和化石能源,和传统能源,化石石油,可以这个地方有,那个地方没有,而光伏因为我们地球永远绕着太阳转,地球每个地方都有光,只有多少的问题,资源禀赋决定光伏就是一个全球化的产业。
尚耀华:前面几位都谈到了,光伏的发展,一开始和国际化联系在一起,很简单是市场决定的,其实我们可以看到,我从现在开始谈,比如说隆基,为什么要国际,其实我们去年初才做下游,15年布局,16年初真正在下游产出,但是我们做了下游,很快发现,仅仅国内是不行的,我们必须要朝海外去。为什么呢,因为国内的市场是有限的,像去年和今年这样的情况,中国这样一个装机量不知道未来是否能保持,但是要知道和产能比起来,预计明年底,中国单晶的产能会超过60GW,加上其它,还有很多,我们中国的市场明年有50GW吗,正是因为产能和我们的市场,国内市场之间巨大的不平衡,迫使主流的光伏企业必须要向海外去,所以我们隆基不例外,从去年到今年,我们在海外陆续做了一些布局,一开始我们是一个市场布局,后续会跟上产能的布局。
主持人:我们这个环节其实马上结束了。今天还是为女士鼓掌,胡女士、郑女士,光伏是资源禀赋,男士不得不服,今天这个讨论环节就到这里,接下来是茶歇。后面把主持棒交给勇强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