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北京人不大喜欢在京举办大型赛事和国际会议,因为限行、封路等措施影响正常交通。现在,北京人慢慢开始希望多一些这样的赛事和会议,因为一开会空气质量就会变好,比平时好上一大截。
8月6-21日,APEC第三次高官会及相关会议在京召开。期间,北京市停驶7成公车,停止施工工地所有土石方、拆除作业,燃煤电厂污染物排放水平低于限值50%。这些措施虽然是临时性的,但效果很明显。
就在会前一周,北京多地重度污染。会议期间,空气质量相对不错,没让北京太丢面子。联想到以往历次大型活动前后空气质量的变化轨迹,公众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北京一开大会,空气质量就会明显变好。
其实,不只是北京,上海世博会,广州大运会,南京亚青会,沈阳全运会,天津东亚运动会,以及正在举办的南京青奥会期间,环境应急保障都被提升至很高的高度,空气质量也相应有了明显改观。
近年来,每逢重大赛事和活动,各地都会启动应急保障,有时还要协调周边众多省份一起保障空气质量。今年11月,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将在京召开,据说届时还将参照奥运会标准做好环境保障。
尽管受气候条件等多种因素影响,但大型活动前后空气质量的明显变化一次次证明,环境应急在其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政府的决心,至少在当下,一定程度上可以左右环境质量。
大型活动前后环境质量变化的轨迹,在彰显政府巨大治理能力的同时,也容易给公众留下这样一种印象:只有在这时候,政府才真正有了治污压力,领导才真重视,相关部门才真作为,环境治理才动真格。
有人将类似的环境应急称为“运动式”、“突击式”,认为代价过大,不可持续,不能常搞。但至少在当下,要想保障大型活动顺利进行,的确需要采取类似的环境保障措施。
可以肯定的是,类似的环境应急在今后的大型活动中,还将大量存在。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客观现实。
问题在于,一次次环境保障过后,除了留下应急经验,还留下了些什么?“突击式”应急措施能否常态化、常规化?在每一次大型环境保障过后,针对这些话题都会有很多讨论。
限行、停产等极端措施很难得以延续,但并不意味着所有应急措施和应急思维都无法延续。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对环境问题的真重视、对环境治理的真作为,可以而且应该得以延续。
对于一些大型赛事和活动,环境应急保障不能搞一锤子买卖,而应以此为契机,提升整个社会对环境的重视程度,提升政府的环境管理水平。
如果真能这样,多办些类似的活动也无妨。即便出行会受到一定影响,公众也会给予支持。因为,每次活动的经验累积,都是朝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的接近,都是朝环境质量改善目标的接近。
如果将大型活动的环境保障看作是一场攻坚战,那么环境质量的长期改善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持久战。攻坚战考验的是魄力和闯劲,持久战考验的则是耐力和韧劲。很多时候,我们能打赢攻坚战,却打不好持久战。
大型活动环境保障这类攻坚战的一次次胜利,为打好持久战积累信心的同时,也积累了经验和教训。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有了用的意识,才能用足用好。
不妨从一些相对棘手的问题入手,做些尝试。对于污染严重的城市来说,采暖季是否可以增加一些类似的环境保障措施?是否可以像大型活动环境保障那样将工作做到前头?污染预警相应的应急措施能否像大型活动环境保障那样真正执行……
若真如此,不仅攻坚战没有白打,而且持久战战果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