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孟庆友起了床,匆忙擦了把脸,扛上一把铁锨走向水渠,查看测流仪是否运行,闸门是否安全。登上镌刻着“五一渠首”大字的启闭房,他打开铁门,检查调试一遍机器,严阵以待。每天,他都是这样巡视渠道各个建筑物。
今年51岁的孟庆友,是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山湾子水库灌区敖吉水管所“五一”渠首水管段的护水员,渠首旁一个约一亩地的院落,四间砖瓦平房和一段1.5公里的渠道就是他的全部“舞台”。这份看似简单实则不易的工作,孟庆友已经守了33年。
“五一”渠首是叫来河上游山湾子水库灌区总干渠的第一个水利枢纽工程,这条56.5公里长的渠道逶迤向北连接着山湾子水库与下游农田。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渠首是下游42万亩农田的经济命脉,它承担着防汛、抗旱以及灌区315座水利建筑物安全的重任。渠首一日停止运转,直接受影响的就是下游16.5万人。在干渠上,有一批看渠护水、领水送水的护水员,一年四季,不论严寒酷暑,他们都风雨无阻地守护着每一段渠道的安全和畅通。
属龙的孟庆友,说他天生与水有缘。1983年,18岁的孟庆友当上了灌区的一名护水员。“那时水管段苦啊,两间土房,还经常漏雨。自己做饭,没有电,一部摇把子电话,一部半导体收音机,晚上闲时听听。喝清水都很难,库房边上的一口敞口井经常漂着虫子、杂物。“
上岗后的第二年,河水着实给了小伙子一个下马威。1984年8月11日,天开始下大雨。这一下就是六天六夜。大水很快没过河床,稍不留意就有被洪水冲走的危险。上游来了水,孟庆友要跟着水头跑,这叫“领水”,看看是否畅通。往下游送水,也要跟着水头跑,这叫“送水”,看看是否堵塞。就像接力一样,一站一站传下去。
1998年7月降雨,洪水也达到了1000多个流量。那时山没治理,水都下山。这两次是叫来河史上最大的洪峰,河道都平槽了,孟庆友被截在渠首闸上一天一宿,水退了他才出去。“要是渠首毁了,人就随水去了。”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及以前降雨偏多,每年超1000个流量的达到30余次,发这样大的洪水就得整夜守在渠首上,渠道行洪在测流桥上测流须十二分的小心,桥不足一米宽,引水、行洪都要在渠上计量水流量。
护水是个辛苦活,以前提闸全靠手摇,摇40多圈闸门才上升1厘米,摇一个多小时才能达到升降闸门的要求高度。现在使用升降机,终于实现了半机械化。在渠首,必备的是手电、蜡烛和一张床,冷了点一堆火烤,实在挺不住就喝两口酒。
这就是孟庆友在“五一”渠首的工作与生活。这里远离村庄,举目望去,全是河滩、水流。每天除了哗哗的流水声陪伴,几乎不会有人光顾,孤独、恐慌的感觉会时时冲撞着内心深处,煎熬着意志。但是孟庆友在这里却过得有滋有味。
1997年,水管处出钱为水管段新建了4间平房,砌上了院墙,孟庆友一家人看上了电视,生活好了起来。孟庆友在院子种了一片菜园,闲暇时候侍弄侍弄,媳妇饲养了猪、鸡。叫来河里鱼很多,看渠护水的时候顺便捞上几条。孟庆友最大的工程就是植树,不停地栽,如今500多棵成材林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1999年,由于工作踏实,评价好,孟庆友转成了山湾子水库灌区的正式职工。业余时间里,他恶补专业书籍,刻苦学习了不少水利专业知识。“站在闸上,一看水流他就知道流量多少。” 2009年,孟庆友晋升为技师。
33年来,每年放水超过3000万立方米,按250方水浇一亩地计算,年浇地12万亩,33年灌溉近400万亩次,为长胜、下洼、敖吉等受益乡镇的农民创造财富20多亿元。 33年的看渠护水,没有发生过一次事故,正是孟庆友的这份清苦守望才确保了灌区的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