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汕头潮阳贵屿镇曾经聚集了两千多家电子垃圾拆解作坊。2008年11月,美国CBS电视台知名皇家线上官网(中国)有限公司节目《60分钟》曝光了电子垃圾跨国走私的行当。制作组亲赴贵屿,在当地政府及企业老板的阻挠下拍下了一个产业的污染影像。
2013年5月,央视报道称,贵屿90%以上的儿童曾受过重金属污染。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的调研报告指出,8个村已经成为土壤重污染区,多条河段都是重污染河段。当年6月,贵屿捣毁酸洗加工场52宗、拆除焚烧电路板高炉6条,查获非法酸液60吨,刑拘责任人11名,其中5人被判处有期徒刑。
包括中国在内的一百多个国家都签署了《巴塞尔公约》( Basel Convention ),这项公约明确禁止跨境转移危险废料,尤其是向发展中国家转移污染。如果由没有相关技术和设备的违规作坊处理电子垃圾,不但污染环境,而且侵害当地居民的生命健康。
西雅图电子垃圾监督组织——巴塞尔行动网BAN ( Basel Action Network ) 是CBS当时的合作方之一,他们通过追踪集装箱“活捉”了打着绿色旗号、却把废弃电脑走私到他国的美国回收公司。
而这次,他们和麻省理工学院下设的感知城市实验室 ( MIT Senseable City Lab ) 合作,直接把GPS追踪器和SIM卡嵌入了200台待回收的废弃打印机、显示器。这些设备随后被送往美国各地的回收公司,每隔24小时自动发送地理位置。
结果显示,超过30%的废弃设备被非法运往海外,大部分通过各种口岸流入中国。此前,联合国处理毒品和犯罪问题的机构曾指出,越南芒街是电子垃圾从美国和欧洲进入中国的主要口岸,每年电子垃圾走私的黑市交易有近37.5亿美元。
电子垃圾走私海外的路径和耗时都有所差异。即使是200台的小样本,每台废弃设备的运输轨迹却大相径庭:从2公里到24,000公里不等,平均值为4300公里。以其中一台本应“终老”于美国的废弃打印机为例,它从俄亥俄州出发,花了118天走了13,282公里,途经洛杉矶、香港、东莞,最后到了广东揭阳,后者离贵屿镇不过45公里。
另一台新罕布尔州的废弃显示器花了129天走了20,251公里,从新英格兰州转到巴拿马再到了香港。还有一台从加州走了22,770公里到了肯尼亚,耗时181天。
本次项目把46台废弃设备交给了知名慈善机构 Goodwill 各地的分支(很多美国人选择把闲置物品及废弃电子设备捐赠给 Goodwill 处理):结果,7台设备最终落脚亚洲,其中6台来自戴尔公司和 Goodwill 的合作回收项目。巴塞尔行动网声明,“Goodwill 可能根本没有政策约束电子废物流向发展中国家。而戴尔公司令人诧异地拒绝公开其合作的回收公司。”
上述不过是管中窥豹。涌入亚洲和非洲的电子危废品,大部分都在威胁当地的水源土壤安全、甚至居民的生命。但落地各个口岸后的其他环节又是谁给的 “通关密码”?广东的贵屿镇已被列入第一批国家循环经济试点单位,以加快环境污染整治,那么其他“贵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