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超低排放技术的推广应用,一向被认为是雾霾元凶的煤电行业有望把这顶“帽子”摘下来。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到,要“推动燃煤电厂超低排放改造,促进重点区域煤炭消费零增长。”所谓超低排放,是对机组现有的脱硫脱硝和除尘设备进行提效改造,并增加二级吸收塔和湿式电除尘等设备,使最终烟气排放指标达到或优于燃气机组的标准。目前,多省都在上马超低排放项目,可谓是“遍地开花”。那么,超低排放是否会成为煤电行业的“新常态”?记者就此进行了采访。
雾霾“大杀器”
一直以来,我国的能源格局就是“多煤少油缺气”。在一次性能源消费中,煤炭占70%以上。燃煤污染被指为雾霾元凶,煤电行业也因此备受压力。然而,随着超低排放技术这一雾霾“大杀器”的推广,燃煤排放看起来也可以做得像天然气一样好。
华能黄台电厂是济南市的燃煤消耗大户,也是济南市的排放大户。以2013年为例,全市燃煤消耗总量1968万吨,黄台电厂一家的燃煤消耗量就达到了300万吨左右。为减少污染物排放,2014年黄台电厂投资9805万元对9号机组进行超低排放改造,去年9月份改造完成后,该机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烟尘排放量已经可以提前6年满足2020年1月1日开始执行的DB37/2376—2013《山东省区域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第四时段核心控制区排放浓度限值要求。
记者近日在黄台电厂中控室看到,已改造完毕的9号机组用煤量为112.16吨/时,氮氧化物排放量为23.91毫克/立方米,二氧化硫排放量为5.88毫克/立方米,烟尘排放量为2.62毫克/立方米,各项污染物排放浓度较改造之前大大降低。““折算下来,我们烧一吨煤的排放量,相当于家里烧一个蜂窝煤的排放量。”黄台电厂厂长冯春说。记者了解到,下一步,黄台电厂将重点加强对已启动的8号、10号机组环保设备升级改造项目的管理,力争今年年底前实现全厂超低排放目标。
超低排放渐热
实际上,除了黄台电厂,包括山东在内,全国多省煤电行业均在推广超低排放技术。3月10日,河北省要求所有燃煤发电机组2015年底前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尘排放浓度全部达到超低排放要求,否则予以关停。而在浙江浙能嘉兴电厂,早在去年5月底,就投产运行了我国首套烟气超低排放装置。煤炭消耗大省山东,除上文提到的华能黄台电厂外,华能白杨河电厂6号机组早在去年9月份就实现了超低排放。此外,国电石横电厂、华电章丘电厂等也在积极推进燃煤超低排放。
不难看出,由于超低排放能够大幅度降低煤电行业的污染物排放,和前些年的“煤改气”一样,国内煤电行业正在掀起一股超低排放的热潮。和煤改气相比,超低排放成本上更加划算,这也使得电厂更加倾向于采用超低排放技术。
虽然超低排放能大幅降低污染,但发电企业为此也付出巨额改造成本。冯春告诉记者,仅黄台电厂9号机组的投资就高达9805万元,而黄台4个机组的总投资将高达3亿多元;如果再加上日常运行费用,相当于一度电的成本增加了2分5左右。而记者也了解到,同期完成超低排放改造的淄博白杨河电厂6号、7号机组总投资1.82亿元,每度电的成本增加了2分7。
尽管2分7看起来不多,但记者了解到,目前一般发电企业的发电成本约为每度0.35元左右,上网电价为每度电0.4元多一点。超低排放增加的环保成本对企业压力不小。不过,尽管如此,超低排放还是要比燃气发电要便宜地多。毕竟一度电的用气成本已达到0.6元,再算上其他成本,一度电的成本要达到0.8元,比超低排放还要贵0.4元。从这点上看,超低排放比起燃气发电有更好的经济性。
此外,考虑到中国是一个“多煤少油缺气”的国家,从能源结构看,资源丰富的煤炭比起动不动闹气荒的天然气来说,也更加适合用来发电。
发展仍存隐忧
相比较昂贵和稀缺的天然气,燃煤超低排放以环保、经济性的特点,受到煤电行业的欢迎,这一技术也因此在不少沿海省份迅速推广,但超低排放渐热的同时,也存在隐忧,因此发展过程中争议不断。
国电科学技术研究院副院长朱法华表示,他对通过燃煤电厂超低排放改造获得环境效益不是很乐观。他表示,虽然超低排放对PM2.5地面浓度下降效果较为明显,但对总量减排与常规污染物地面浓度改善有限。记者了解到,现阶段的超低排放不是全部污染物的超低排放,仅限于氮氧化物、烟粉尘和二氧化硫3项指标。但燃煤电厂污染物除上述3项外,还有二氧化碳、汞、废水和其他固体废物,而且40%人为源的汞来自燃煤电厂。“如果现在鼓吹燃煤电厂可以大力发展,那么到2030年二氧化碳排放能否达到峰值、汞减排能否满足环境质量要求都会成为疑问。”
此外,超低排放相对天然气的经济性未考虑煤炭的外部成本。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一份研究报告指出,就煤炭的外部成本而言,生产领域包括废水处理、煤矸石占地、生态系统破坏等外部成本是67.68元/吨煤;运输造成的抛洒、扬尘、港口污染等外部成本是52.04元/吨煤;使用过程中造成的身体健康危害和环境治理等外部成本是85.04元/吨煤,总数加起来是204.76元/吨煤。“如果把这些外部成本加入,燃煤发电的经济优势将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