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核电厂主控室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每天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盯着显示屏上闪烁的数字,绷紧大脑里的每根弦,及时发现异常情况,将安全隐患扼杀在摇篮里。他们是核安全的守护神,行里人都叫他们“黄金人”,他们就是核电厂操纵员。
培养“黄金人”人均150万元
中核集团公众开放周活动中,记者走进江苏田湾核电厂1号机组主控室,亲历了这些“黄金人”的工作场景,听他们讲述属于自己的故事。通常核电厂主控室内一个值有五个人,分坐在两排座椅,面前的大屏幕显示着各种运行参数,他们需要目不转睛地盯着数字的变化,及时发现问题。
五人分工十分明确,值长坐在后排,是五人中的领导,总揽全局,必要时可以发出指令、提出建议,但没有操作权限,不能触碰任何按键。其余四人包括一个副值长、一个负责核岛、一个负责常规岛、一个负责辅助设施。田湾核电厂运行总监张毅说:“负责辅助设施的人员不一定具有操纵员资格,其余必须由‘黄金人’担任。”记者发现,在与反应堆一墙之隔的主控室内,操纵员仅着普通工服,没有特殊防护。记者进入主控室也仅仅被要求穿上防砸鞋和荧光背心。
当值的值长张祥贵,因为不具有操作权限,可以抽出时间接受记者采访。1998年大学毕业的他,至今已40出头,到核电厂工作已近20年,当大家都感叹他“逆生长”时,谈话内敛的他显出得意的神色,“难得有人说我年轻”。谈笑间,大家对核的顾虑一扫而光。
主控室外墙壁上贴着值班操纵员的照片,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看不出登上人生塔尖后的沧桑。旁边是6位优秀操纵员的宣传栏,同行的记者有人眼力好,发现其中有三个都是9月份出生的,“处女座的人是不是更容易成为‘黄金人’?”张毅笑言,“这倒是管理上可以研究的课题。”话虽轻松,但谁都明白要成为“黄金人”哪有这么容易。2005年就取得了田湾核电厂操纵员资格的周萍介绍说,要培养一个合格的操纵员,往往历时5~6年,而要成为值长,还要经过5~7年的时间,这一过程平均每人培养成本达到150万元。“黄金人”的寓意就是用黄金打造的人。
普通员工到值长需要走7步
培养“黄金人”,并不仅是资金投入的问题,而且有严格的流程和考核机制。周萍是田湾核电仅有的3个女操纵员之一,也是最早获得操纵员资格的女员工,1999年大学毕业之后进入核电厂工作。“具有本科学历、有核电厂两年以上工作经历、生理及心理健康的员工才能报名参加操纵员培训和考试。”周萍说,一旦报名,就要对于这一过程的漫长和枯燥做好充分心理准备。这一进阶之路包括7个阶段。
首先,第一阶段是入厂后的基础理论培训。淘汰,也从这一刻开始了。培训后的考核如果未能通过,将无法正常转入工作岗位,将面临二次培训或转岗。在田湾核电站,这一阶段耗时30天,要学习21门课程,包括核电站基础、设备系统。第二阶段是熟悉核岛、常规岛和电站辅助系统。
第三阶段进入操纵人员理论培训及模拟机培训,共46门课程,长达60天,内容涵盖核电厂运行的12个方面内容。
之后就是操纵员执照考试,包括模拟机、口试、笔试和现场考试四大类,时间长达14个小时。其中仅笔试就长达8小时,要分两次完成。“时间会告诉你答案,你的能力、精力和意志力会超出你想象!”周萍告诉记者。
通过了以上考试,就能拿到操纵员执照。截至目前,田湾核电站共有360人参加了培训,考试通过率为78%,即仅有280人获得了操纵员资格。
拿到操纵员资格,意味着可以脱离模拟机,进入实战阶段。但真正的历练才刚刚开始。在操纵员影子培训中,学员要跟着主控室工作人员学习,之后带着实操经验,进入高级操作员培训阶段。
接下来便是副值长和值长的阶段,他们都是高级操纵员中最顶尖的存在。更高的职位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这一过程拥有独有的乐趣和成就感”,周萍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