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上半年最后一天,中国如期公布应对气候变化中国国家自主贡献(INDC)。
这份INDC中,中国重申二氧化碳排放2030年左右达到峰值并争取尽早达峰。
中国提出一个新的目标:到203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GDP)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60%~65%、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20%左右。
世界资源研究所(WRI)在最新解读报告中指出,这意味着为实现此项目标,中国的非化石能源发电产能必须达到800吉瓦至1000吉瓦(8亿~10亿千瓦),这一规模接近美国当前发电总装机。
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副主任邹骥认为,如果我国自主贡献目标得以实施,将引导中国经济发展和碳排放逐步脱钩:弹性是存在的,会以越来越少的二氧化碳排放获取越来越多的经济增长。
峰值年争议
针对峰值年,中外看法不一。
“我们应将中国、欧盟和美国等各方提交的国家自主贡献视为减排水平的起点而非天花板。”WRI在报告中认为,有分析表明中国有可能以更低的碳强度在更早的时间达到峰值。
在中国正式提交INDC之前,国内外对于中国的峰值年年份有多种情景设想,譬如在一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报告中就指出,中国碳排放极有可能在2025年达到峰值。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梳理各种模型时,也发现了峰值年甚至更早的提法。
除此之外,中国峰值年同将全球升温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目标的相关性也备受外界质疑。
邹骥在7月6日中国政府网在线访谈中对此作了进一步解释:如果2030年达到目标,这为中国整个排放路径符合2摄氏度升温的要求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邹骥表示,国际上有一些同事质疑中国的力度不够,不能满足控制在2摄氏度升温的要求。
经过排查全球研究中国的200多个模型结果,筛选出比较符合中国情况的约四五十个情景后,研究结论是:国际多国学者中,对中国未来排放路径存在着科学共识。邹骥表示,中国INDC的目标可以保证中国满足到2100年全球温升不超过2摄氏度的要求。
然而,仍有一些问题需进一步探讨。比如,WRI在报告中所提出的,首先,(希望)阐明当前到2030年所有温室气体类型的排放预期及二氧化碳预计峰值水平。考虑到中国排放对于全球的重要影响,有必要提供更多的详细信息。
其次,(希望)阐明排放峰值目标的范围和覆盖面:中国未说明二氧化碳的峰值目标是否包含土地用途转换和林业、海运燃料及水泥业等非能源活动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这些因素不能忽视。
碳强度目标倒逼低碳投资
距离国际新气候协议的最终谈判,仅仅剩下五个月时间了。
目前,共44个国家正式向UNFCCC(《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提交其INDC,其中全球最大的三个主要排放体——中国、美国、欧盟均已提交2020年后国家气候行动计划。
去年9月,中国已经提出到2020年将碳强度减少40%至45%的目标。
此次,中国提出新目标,即:到203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GDP)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60%~65%、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20%左右。
换而言之,INDC可以形成发展转型的倒逼机制。
国家气候战略中心在解释中国INDC的文章中提出,无论是排放峰值目标的实现,还是提高非化石能源的比例,都需要增加低碳投资、提高绿色供给。
其中,仅扩大非化石能源消费一项,就需要在2016~2030年期间新增核电装机1亿千瓦、水电装机1.5亿千瓦、太阳能装机3亿千瓦和风电装机4亿千瓦,形成庞大的低碳发展产业体系。
邹骥亦提出,2030年,中国非化石能源装机预期是在2014年的基础上增加9亿千瓦左右,年均非化石能源装机从2005年到2020年的4150万千瓦,上升到2020年到2030年的6280万千瓦。
根据国家气候战略中心的初步估计,今后16年期间,提高能源效率、发展非化石能源以及碳捕集、利用和封存等低碳产业的总投资将超过40万亿元,形成产业规模23万亿元,对GDP的贡献率超过16%。
创绿中心政研部主任白韫雯则认为,尽管中国并没有具体说明峰值点,但按照中国已推行近十年的基本气候政策轨迹可以看出,在达到峰值的过程中,每五年规划中仍应有各种包括碳强度、空气污染治理及煤控目标,以及各类可再生能源装机和占比在内的阶段性目标。
此次设定碳强度目标,会对今后10年乃至更长时间的宏观经济生产起到重要影响。她表示,譬如在能源消费方面,2014年,中国国内实现煤炭产销双降;2015年前四月,煤炭消费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