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沿河核电二期工程获得核准,成为我国核电重启的一个重要的积极信号。这一利好消息同时预示着未来5~10年,我国需要大批核工程与核技术、核物理、机电及热能工程等方面的核电专业人才。
那么,我国的核电人才现状如何?人才培养情况如何?规模化发展核电的条件下人才数量和质量能否满足需求?
核电人才缺口有多大
核电是复杂的大型高技术产业,产品复杂程度高,产业链涵盖了科研、开发、设计、制造、建设、运营等各个方面,行业范围涉及到从原子核物理试验到机电设备制造、从热工水力学研究到核电站运营、从裂变材料勘探开采到核废物处置等。
从核电发展形势看,核电未来装机容量将持续增大,核相关的总资金投入将超过1万亿元。核电整个产业链的增长,必将带来人才尤其高端人才的需求。
据最新统计,当前我国核电人才(包括专业技术和管理人才)约45000人。其中,在编核电科研类专业人才约7124人,核电技术管理类专业人才约17928人。核电装备制造业人才5000多人,其中设计类人才2000多人,制造工艺类人才约1000人,材料类人才600余人,质量保证类人才约700人,特种岗位类人才约700人。
对于核电运营行业,以每台核电机组需要500-800名员工计算,未来10年,我国对核电运营管理人才的需求至少需要3-4万名。
高校积极进行人才输出
作为电力系统的标杆院校,清华大学、华北电力大学一直在我国核电领域的人才培养和输出上扮演着重要角色。
清华大学主要采取定向、非定向、能源实验班三种模式对核领域的人才进行培养。以中核集团为例,早在1996年,中核集团与清华大学签订联合培养协议,2005年、2011年均续签了协议,至今合作已近20年。中核定向生输送单位分布偏向于核工业部分,北京单位11个,上海单位2个。近几年,在定向生的国际化培养上,清华大学也作了积极尝试。从2011级起,中核主动提供专项资金,每年两百万,鼓励定向生本科期间出国交流访问,目前足迹遍布全球各地。
鉴于能源需求的不断扩大,清华大学还联合了一些院校,组建能源实验班,组织能源专家讲座并提供二学位复选获得海外学习交流的机会。在工程硕士方面,清华大学工物系研究生的规模越来越大。以2014年工程硕士招生为例,招生方面采取了校企联合面试方式,企业专家可以参与到皇家线上官网(中国)有限公司招生工作的联合面试小组里,共同讨论录取。
据最新统计,截至2014年7月,华北电力大学共计培养核工程方向的本科毕业生近1000名,硕士120名,培训核电企业员工400名;截至2014年9月,核电方向在校本科生605名,硕士研究生112名,博士生11名。经过10年积淀,华北电力大学核学院已为我国核电工业累计输送1500人规模的各类核电人才。
华北电力大学核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刘洋向记者介绍,当前,核学院有一支符合三化(博士化、工程化、国际化)、专业方向齐全的高水平核电学科师资队伍,在核电人才培养模式上,主要通过“订单+联合”培养、“卓越工程师” 培养、外国留学生培养三种途径。
此外,国内其他重点院校如上海交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哈尔滨工程大学等均在积极开展核电专业大学生的培养工作。
三驾马车齐头并进
作为我国三大拥有核电运营资质的企业,在核电人才培训领域,当前,中核、中广核以及中电投三家企业正如三驾马车齐头并进。
中核是一个涉及核军工、核电、核燃料、核应用技术等领域的科研开发、建设和生产经营的长产业链多元化企业。中核集团核动力事业部武汉105所人力资源部魏东介绍,在培训资源方面,主要由核工业大学、核动力事业部、中国核电有限公司共同承担。其中,核工业大学由核工业管理干部学院和核工业研究生部组成。管理干部学院主要负责干部基础管理培训;研究生部主要负责核工业新员工的基础理论培训。其次,核动力事业部下属CNPO核电技术培训中心,主要承担国内外核电人员的基础理论培训、无损检验培训及考核、设备维修技能培训、模拟机运维培训、质保培训、验证仪控理论技术培训等。
除此之外,作为核电人才培训的主力部门,中核集团在各自电站均建立了自己的培训处(中心),以负责操纵人员的培训为主,其他领域的岗位培训为辅,包含基本安全授权培训、核电厂运行培训、核电厂运维人员技能培训等。
建设并运营了我国第一座大型商业核电站的中广核,自1994年注册成立以来,经营领域从核电不断扩大到风电、太阳能、水电、铀资源开发、节能技术等。企业规模越来越大,人员队伍急剧扩张,对人才的素养和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中广核下属二级企业中科华核电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的高级培训经理曲红告诉记者目前中广核的培训主要施行管理线和专业线的双通道发展途径。
在“专业线”培养上,中广核建立和实施基于任务的学习发展路径和关键岗位人员培养方案,积极建立人才培养体系、加速重点、紧缺高端人才培养、缩短人才培养周期,提高人才培养的出苗率。培养思路主要是盘点、重点紧缺专业,实施关键岗位个性化培养方案,设置企业导师和课题,与国内高校、科研院所联合培养。
从2010年开始,中广核在技术人才培训体系日臻成熟的基础上,推进实施了系统性管理体系人才转型培养工程“白鹭计划”。“白鹭计划”紧密结合企业发展对管理体系人才的需求以及员工在转型期间的培训需求,包括破壳、助跑、展翅和翱翔四个系列培养项目。
中电投在组建初期进入核电领域不久,就认识到了核电人才培养的战略意义。截至目前,中电投集团核电从业人员约2700人。从分布来看,核电项目公司约1700人,核电专业化公司约1000人。从来源途径上,通过核系统引进人才约500人,通过常规电转核电约800人,招收院校毕业生约1400人。从专业结构上,工程管理类人才约1100人、生产技术类人才约1200人。在大力吸引、聚集核电优秀骨干和技术带头人,大规模招聘优秀大学毕业生的同时,中电投依托自身丰富的常规电专业人才,通过核电基础知识、核安全文化和质量意识的培养,输送到核电。2003以来,已实施逾7000人次的脱产核电专业培训。
中电投还积极建设三大核电培训基地,分别是依托大容量、高参数的先进火电机组上海大漕泾电厂建设核电技能预培训基地,依托上海交大建设核电理论培训基地,依托海阳核电现场建设核电技能培训基地。近期,随着中电投烟台核电培训基地建成后的有效运转,核电培训基地在中电投核电人才培养中还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核电人才培养高层规划缺失
2015年1月14日,国家核安全局、国家能源局、国防科工局三部门联合发布《核安全文化政策说明》,这是三部委联合推动全行业核安全化培育发展重要举措,在我国尚属首次。声明的发布不仅体现了政府对确保核安全高度重视,也是对核能方面强化全行业从业人员素养提出明确要求,要求开展人才培养工作时,要把核安全文化培养作为人才培养的重要内容并加以强调。
清华大学核能与新能源技术研究院研究生办公室主任艾德生分析,MIT核工系为美国的核潜艇部队培养了许多属于指挥系列人才的艇长。以前我们总认为,美国的高校是以培养科研型、技术型人才为主,但实际上这也是直接为国防培养人才。而我国也可将核电人才的培养和储备上升为国防战略的高度。
艾德生还指出,当前我国缺少核电人才培训的具体机构和途径,政府部门关于核人才培养的宏观规划、指导和具体支持欠缺。中电投核电有限公司核电部生产技术与培训处周平原建议,应根据国家核电发展规划,相应配套制定国家核电人才培养规划,一方面可以有效指导核电企业有计划的开展核电人才聚集和培养,另一方面也能够推动各院校科学设置核电相关专业、确定招生培养规模,确保核电后备人才供需总体平衡。
周平原建议,国家层面或全国性行业协会可以进一步加强对核电人才培养的协调组织,加强核电企业间、院校间的联系,建立核电人才培养经验交流和反馈机制,从而推动建立标准教材、标准化体系,建立统一的实习基地,为院校和核电企业实施人才培养提供指导和支持。
此外,我国核电人才培养目前存在“一哄而起”的趋势,重视形式、扩张和数量,而忽略内涵建设和质量。缺乏规范,良莠不齐。据记者了解,目前,除中核、中广核、中电投三家在核电人才培训上自成体系外,国核技、华能、大唐、华电、国电等因以参股形式不同范围的涉足核电领域,并在核电人才培养方面积极谋篇布局。
对此,国家能源局核电司项目官员日前在全国核电人才开发与建设研讨会上表示,核电人才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国家、社会各界、企业共同努力。